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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汲平2011-03-30 11:23:52 來源:中國雕塑家網
沒有見過<<屈子行吟圖>>的真跡,但知道這是明末清初的畫家陳洪綬所作。畫面上屈原的造型凄苦而憂忿,2340年前的屈原是否就是這樣的一副模樣,現代人無從可知,但是有一點是可以形成共識的--詩人一定是清瘦而凄苦的,畫家圖中的造型實際上是借畫以抒懷,表現了他對現實的不滿情緒。借古喻今的手法不僅表現在文學作品中,其實在一些書畫作品中這種影響更為深遠。
當然,我的本意不是來說這副畫的。現在又到了五月,又想起了屈原。當然這也和一些文人已經不滿足于現實題材的限制,而從中國優秀的人文精神的回溯中找尋線索,然后再進行新的闡釋不無關系。
我說想起了屈原不是再來論證屈原所表達的文化精神,所表現出的“驚采絕艷,難以并能”的風采,也不是他所創造的具有豐富想像的境界和自由空間,而是對他人格的崇高美的再一次審視,讓我們的心靈再一次面對他人格美的博大情懷。
有人說屈原的精神是由楚國的碧水所締造的,在我的那篇談中國文人的臨水情懷一文中,我沒有寫道屈原,不是說在他的身上沒有這種質本潔來去的品質,而是想在五月,重新認識和了解屈原。
其實在我們所認識的當現代的文人中以水為自己生命精神歸宿的不在少數,比如國學大師王國維,我知道他出生在江南,那年我到嘉興去,知道他的故居其實就是在我們去錢塘觀潮的路途中,但是同行的人對于這位國學大師已聊無興致,于是組織者便沒有組織去,但從這以后我卻有一種遺憾從此寄放在了心頭。又如,我們都較熟悉的老舍先生,關于他受辱而投湖的文字也少數。是否屈子投水開了先例,沒有人考證,但是在我讀到這些文字記載的時候,總能感到有一種洗滌的或是叫做洗禮的精神在左右著我們。
而我們現代人現在所缺少的精神,正是這種洗刷自己情懷的精神。
不拒絕污濁,不拒絕世俗的誘惑,不堅信自己的理想與道德操守,成為今天我們重新洗滌或撅取浩淼水國精神層面之下的芷蘭之根,是已腐爛貽盡或是尚有根生之望的這種心情再生或是完全絕望,心有思,歷史則活。當然我們同時也懷疑,歷史的終極歸宿是否還能用現實的文字來解釋。
在人們認識屈原的時候,往往是從詩人的浪漫主義情懷出發來分析和評價的,因為詩人的命運悲劇性的因素,使人們更加注重從詩人的“內美”和“耿介”的角度來認識他的人格精神。過去沒有專門的讀<<離騷>>,對于騷韻的宏大氣象認識的也不是多么深刻,現在當我重新面對<<楚辭>>時,我感到有必要從這樣的角度來分析和看待屈原的作品--這就是他的臨水文化的特性,也就是有人所說的山水互依,情變以孕的東方氣派的詩情與品格精神。而并不是從單純的景觀美學的角度來看待
屈原的作品,因為屈原作品中所經常引用的蘭、芷、桂、若、蕙等草木,并不僅只楚地的自然之物,更重要的是詩人在這些楚地的草木身上,找到了可以寄托感情的載體的東西。因為在<<楚辭>>的一些作品中所表現出的“凄惻錦麗而又恢宏放逸”的地域風格中,是不能沒有水的清流制因的, 而這些也是作為凄惻之美的一種外在表現。
至于現在的學界所推崇的屈原的“棄婦式的審美心理”的評價,是否就否認了我們心目中的屈原形像呢?其實不然,這樣的說法自然有它的道理,“朗麗以明志”(劉勰<<文心雕龍>>)直接說明了屈原的<<離騷>>與<<九章>>的作品風格,而這種源于自身的棄婦形像和心理的文學創造形態的轉換,則在作品中就是表現出了極強的抒情性,但這種抒情畢竟是屬于憂怨的哀婉,進一步深化就是憤恨難平,感傷色彩較濃。這種色彩的進一步強化的另一種,就表現在悲愴而有憤怨。于是詩人在不能施展自己的報國之志和實現美好理想的時候,他心目中最美好的東西,就只能是屬于楚地地域的東西,而這種物像的選取就是詩人面前的悠悠江水和楚地無處不在
的香草佳木。屈原這種把自己比喻為棄婦的心理,其實是詩人對“美政”理想的追求,不能實現的無奈是勢必演化為懷疑和抗爭的必然,這些就造成屈原的借問于天的不解和苦悶,并演化為一種狂狷精神。
投水以明志,以剖心跡。正是這種精神品格使得屈原的精神達到了一個理想的高度,成為詩人人生放達和恢弘氣勢的心理展示。不然活著會更加痛苦,那就潔身自好,不與污濁同流,就以芷蘭之香抵御世間污穢之氣。
中國的詩人包括現當代的文人都不能使自己離開水的澤國,可以寄情以山、放情于山,但是真正的解脫卻要選擇水,因為屈原的投水,讓不少文人選擇了水的流逝中消失自己的理想和無法實現的抱負,這是幸事還是悲哀,人們過去是給予大大地贊美,因為南方的水多,也是最為方便的離世方法,于是即使離開了南方也會用這種方式獲得解脫。
水文化的滋潤,畢竟使中國的傳統文學的明志方式有了載體,而幾乎所有的傳統文人都具有的潔身自好的品性,都會讓人永遠對這些無力的愁苦和感傷,心存一種抗爭的勇氣,當所有的吟詠和酬唱不有用任何的效果,那就清清爽爽地離世而去。
屈原的軀體已經在汨羅江的江水中浸泡了1900多年了,作為一種文人的精神和品格,屈原以無法爭辯的第一抒情詩人的地位,向所有的后來者表達了他自己的憤世規勸的心跡,而幾乎所有的昏庸權貴都不會在這樣的規勸中猛醒,這才是屈子之“屈”。
也許,已經成為歷史過程中的審美規勸或是一種規定吧,我們依舊要吃甜甜的棕子。但,那詩人的凄惻愁苦和良苦用心依舊繼續等待著歷史的深沉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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