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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汲平2010-07-06 15:40:09 來源:中國雕塑家網

藝術家簡介:
岳敏君,1962生于黑龍江,90年代開始自由藝術家生涯。近年來作品拍賣價格一路飆升,與方力鈞、王廣義、張曉剛并稱為當代藝術F4。岳敏君的作品有其鮮明的形象,從90年代初就在畫布上著意一個有夸張意味的“自我形象”的塑造上,近年來這一形象蔓延到其雕塑和版畫領域里。“它”有時獨立出現;有時又以集體的面目亮相。“它”開口大笑,緊閉雙眼;動作夸張,但卻充滿自信。最新個展《公元3009之考古發現》3月20日在今日美術館展出。
創作的過程是完善自己思維的過程
主持人:我們今天的嘉賓邀請到藝術家岳敏君先生,謝謝您作客搜狐文化客廳,我知道您的大展現在在今日美術館開展了,您作品當中非常有名的岳氏笑臉是以您自己為原形的,是有這個事嗎?
岳敏君:對。
主持人:我看您平時還蠻嚴肅的,大笑起來是畫中那個樣子嗎?
岳敏君:一個是藝術作品,一個是現實中的人,肯定應該有距離的。
主持人:第一次畫笑臉是什么時候?
岳敏君:90年代初。
主持人:那時候是在北京剛剛開始畫畫?
岳敏君:在北京。
主持人:為什么要畫這樣一個笑臉,而且是閉著眼睛這樣一個表情?
岳敏君:因為當時也是對現實對社會有很多認識,覺得用這樣一個形象來表達自己的內心感受比較貼切,所以就用這個了。
主持人:而且我發現全是男性形象,沒有女性。
岳敏君:因為都是用我的形象來畫的,所以沒有辦法,有的時候曾經也有過一兩張可能有一些女性的因素在里面,但是像這樣一個文化命題我知道的也少,所以可能畫了幾張。
主持人:第一次廣泛地看到笑臉或者認識到這個笑臉是在大概什么時候,畫了多久之后圈內會有一個反應?
岳敏君:普遍大家了解這個東西還是因為金錢的原因吧,可能拍賣的價格造成這樣一個狀況。
主持人:記得第一次有人買笑臉畫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嗎?
岳敏君:比較早,大概93年的時候。
主持人:是哪幅畫?
岳敏君:有點想不起來。最早一個是《大團結》,還有一個叫《大救星》。
主持人:《大救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
岳敏君:里面有一張毛主席像。
主持人:有什么特殊的背景?
岳敏君:對。
岳敏君《公元3009之考古發現》個展今日美術館展出
主持人:您最初在北京畫畫是在圓明園開始的,我之前采訪周云蓬的時候也聊到90年代初的時候非常多的人都在那兒,那時候包括方力鈞在內的很多藝術家也在那里,那時候是什么樣的狀況?
岳敏君:就是一個藝術創作的人聚集的地方,大部分的人離開那時候的工作崗位或者正式的單位找到這么一個地方創作。
主持人:比較自由。氣氛相對自由一些。
岳敏君:對,擺脫了過去的工作束縛,相對比工作的時候自由一些。
主持人:您最初還是在體制內工作,在什么單位?
岳敏君:我在石油部系統的一個教育學院。
主持人:為什么要做職業的藝術家?
岳敏君:可能那種熱愛藝術的心情比較強烈。
主持人:所以就跟工作之間沖突都會比較劇烈
岳敏君:不太適合。因為你要做藝術個人創作的話,不免和單位形成一些矛盾,那種矛盾可能他們會要求你你怎么畫這個,不理解,避免沖突,選擇自己去畫畫。
主持人:當時投身藝術那種意識特別得強烈,有沒有說我在這個前面一定要做出未來的景觀。
岳敏君:沒有,這是這種愿望和沖動占上風高于一切。
主持人:90年代初投身藝術還是有很多一批藝術家很有激情在從事這個行業,那時候的客觀環境跟現在有什么不同嗎?
岳敏君:那個時候可能像這樣做的人相對來說比較少,而且大部分人都要等待一個工作安排,如果你選擇這樣的話就面臨著生存的壓力等等各種各樣的麻煩,因為要解決這種東西還要學會一種生存還要創作,所以這就擺在你面前都要靠你自己來想辦法完成。
主持人:最早在圓明園那會兒畫畫的時候會不會說碰到艱難比較多,覺得很難克服的一些東西。
岳敏君:難克服最后都克服了,相對于那種困難的話還不至于到那種完全不能克服的狀態,無非就是如何生存下去,比如你找一些朋友還有親戚等等這樣的一些辦法。
主持人:當時整個氛圍比較濃的,整個自己的創作都是比較順暢的過程。
岳敏君:比起在單位里面是順暢的。
主持人:后來離開圓明園之后到現在的這個工作室宋莊這邊就定下來了?在宋莊這邊的工作狀態是什么樣的?
岳敏君:還是延續過去差不多,沒有太大的變化,可能工作室的空間大一定,可能會有這樣的。
主持人:對創作過程來說外在的沒有太大的一些變化?
岳敏君:因為很復雜的狀況都已經過來了,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生存等等很多問題都解決了,相對要好一些。
主持人:最早的時候就是說在創作上面我要表達什么,最初的這個源頭是在什么時候解決的?表達的愿望特別強烈,是畫笑臉這一系列的時候開始的嗎?
岳敏君:我理解為可能是你說的實際上是一種單個藝術家思維的一個狀況,我覺得如果要完成這樣一個狀況可能需要很長的一個過程,也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突然就能夠解決的,這需要一些時間需要一個過程然后才能隨之發展,慢慢會形成或者是能感知到這么一個狀況一個思考的區域。
主持人:我比較關心您思考的區域從90年代初到現在是一個怎么樣的過程?思路是怎么樣的?
岳敏君:它不是一個通常意義上所謂的一種發展的思路,它是一個確定自己到底能夠有什么樣的思維的一個過程,完善你思維的過程。這個邊界在哪兒?通過這樣一個時間慢慢形成的。
主持人:確定自己的這過程當中您覺得最困難的是什么?還是自己跟外界的世界之間?
岳敏君:最困難的問題是你要分辨什么東西是你自己的,什么東西是他人的,你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況。有的時候很多人的建議也是對的,但是可能不適合你或者說有些思考也是很好的,但是可能在你這兒可能對你是一個破壞。也許你的想法是一個謬誤,但是它需要一個你自己需要一個自圓其說需要一個邏輯一個完整的東西,要靠自己來一點點把握還有認知。
主持人:總之是一個比較漫長的思辨的過程?
岳敏君:對。
現在是一個末世的文化,行將毀滅的文化
主持人:我知道像“玩世現實主義”最早是栗憲庭老師有這么一命名,這個是到宋莊之后嗎?
岳敏君:不是宋莊之后,在圓明園的時候就已經,他當時做了一個叫后89的展覽。
主持人:當時這個概念提出來有什么樣的含義,為什么說是“玩世現實主義”?
岳敏君:要看清這個東西的話,從中國文化自身的背景還有中國現狀來看這個詞匯的意圖,有的時候拋開了這種文化的背景或者現狀來說這個詞可能也不知道它要干什么。其實在一種傳統的文化形成過程當中,有很多的中國人就采取了一種很無奈的方式,說成潑皮文化等等一些東西,它是面對無法解決的困難形成的這種文化。如果說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它還是在整體的一個文化的氛圍里還是一個比較獨特的感覺。
主持人:栗老師最早提這個說法也有當時的相對性?
岳敏君:不是那個時候,文化現狀在中國文化一直以來就存在著,但是從來沒有人可能從一個理論的高度或者是從一個特殊的角度把它提出來然后單獨拿出來去訴說,這是可能栗先生的偉大之處。
主持人:從更長的歷史文化脈絡當中來看?
岳敏君:其實一直有,從秦漢、明末或者北魏各個時期我們都可以在很多文人學者或者政治人物身上都能看到一種生活的態度,這種生活的態度其實就是面對現實無奈的狀況,這個一直有,但是可能文化里面沒有把這個東西提出來,讓大家認清這個東西。
主持人:您這個笑臉的符號也是在剛才說從明清或者更早之前的這些脈絡當中來的,我自己來理解,笑臉也帶有非常強烈的社會主義之后人們的一種政治反諷也好或者怎么理解也好,還是有針對這個時代的一種針對性。
岳敏君:是。
主持人:還是有一個階段的思考意義。
岳敏君:因為你畢竟不是生活在那么長遠的過去,你還是在一個現實的環境里面,直接這種環境的壓力可能更大,直接就把這個東西推向一個前臺,我覺得這也是比以往時期更大壓力的一種感覺,所以才會單獨拎出來把這個事情變成一個事來說。
主持人:最初提出來您自己認同這個說法嗎?
岳敏君:我覺得它是一個很重要的現象,而且這個現象在幾乎所有的藝術作品里面都能看到這種影子和這種感覺。
主持人:都有那種玩世的感覺?
岳敏君:說不好聽這是一種末世的文化,一種文化行將毀滅之前的一種感覺。
主持人:您是不是會對整個文化現狀持一種比較悲觀的態度?這是基于一種怎樣的判斷?
岳敏君:我們的生活告訴我的,不是我的判斷,是每天我們的生活喜怒哀樂我們遇到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況,所以只是你可能有很多的人能感覺到這個,但是沒有直接說出來而已。
主持人:但是有很多目前社會上大家會說整個國家在強大,社會在進步,民主化過程怎樣怎樣,會有一些這種說法,您對這些說法會有一種質疑的態度?
岳敏君:對,我懷疑這種說法。
主持人:還是持這種末世的態度?
岳敏君:對。
關于拍賣行情: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主持人:很多大眾了解您知道您是從整個拍賣行情來了解,包括把您和方力鈞、張曉剛他們稱為F4,您知道這種說法之后會有一個什么樣的態度?會不會感到比較困擾?
岳敏君:其實你不用太拘泥于在這個里面你就自由了,如果拘泥于在這種感覺里面可能就比較難受,所以我不太往這里面去想這些事,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主持人:包括請您去參加一個展覽,出現了很多粉絲,您突然間就變成了像明星式的人。
岳敏君:過去不知道怎么辦,可能現在就那么坦然,該怎么著怎么著,我覺得不可能太在意,我不能幫助他們干什么。
主持人:最開始也會有一個很不適應的過程?
岳敏君:對,肯定的,突然來好幾個人跟你說話拍照片,你也挺煩的。
主持人:您生活當中是一個什么樣子,對于這種外來的東西,您內心會比較保護自己嗎?
岳敏君:對,我有一點保護自己的態度,我不想讓別人充分地了解自己,如果這樣的話我就沒地方躲了,我多難受啊。
主持人:希望大家看您的作品就好,和作者創作者離遠一點。
岳敏君:對,是。
主持人:包括現在大笑臉大家都知道很多,我最近剛看到一些王力宏的歌詞當中還寫到“帶著敏君式的笑容”,其實這個形象之所以這么深入人心,我在想它另外一方面會不會說給您的創作反過來會帶來一些不良的影響,會不會影響到本身的創作?
岳敏君:會有一種,你知道會有一種限定,這種限定就是別人會用這樣一個東西來看你,會有這樣的限定。所以還得把自己給弄的混亂一點模糊一點,這樣比較好。
主持人:因為這個符號的確是非常強勢是吧?稍微混亂一點模糊一點什么意思?
岳敏君:讓你自己有更充裕的空間來思考一些別的事情。
主持人:那這個是不是意味著除了這個笑臉之外還會做更多的嘗試?
岳敏君:所以一般的想法都是這種。
主持人:是您一般的想法,以后接下去。那這個展現在《公元3009之考古發現》這個是不是也是嘗試算是開始,有這個意思嗎?
岳敏君:有啊。
主持人:好像我這么理解,可能王廣義去年的《視覺政治》上面,人們找不到之前一張熟知的像《大批判》的作品。您怎么理解?
岳敏君:和過去的東西也是相通的,他一直比較關注政治在社會生活當中的作用,我覺得他還是和過去的東西有關系,有很深的關系。
主持人:那就是說跟之前的作品還是會保持一種距離是不是?
岳敏君:又有距離又有聯系,距離就是為了擴大更大的空間吧,聯系是誰也逃脫不了的。
主持人:那您自己剛才說的接下去是不是也會采取什么樣的一種姿態?
岳敏君:這個不能夠預先設置這個東西,因為藝術家的好處在于他是個體的行為,所以你要預先設置這些東西的話,你勢必被自己的設置所困擾,這是一個比較愚蠢的辦法,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太設置自己,還是按照一個自由的心態去創作,畢竟你逃不脫你自己所預設的一個東西。
主持人:所預設的一個東西?
岳敏君:對,一開始你思考的范圍,很個體,很難逃脫的。
主持人:您現在比較關注什么東西?
岳敏君:我什么都關注。
主持人:有什么平時注意到比較多的一些思考的領域?
岳敏君:其實都是非常關注的,可能也許很小的東西你也在關注,比如說一雙鞋,一個色彩或者樹發沒發芽,它是一個很普通的感覺。往往這些在最普通的一種狀態里面可能才會有最有意思的東西,不是特深奧的什么事才會產生什么東西。
主持人:您正常工作的話一般一天的狀態是什么樣的?
岳敏君:四五個小時吧,白天。
主持人:早上起床之后開始畫畫,下午可能出去娛樂一下。
岳敏君:對,可能是。
主持人:一般這個是很規律的嗎?
岳敏君:很規律的。
主持人:有沒有說我要出去旅行很長時間,每年會有一些很大的這種打斷的事情?
岳敏君:也有,但是都是隨機的,不會預先設置這樣一個東西。
主持人:不會是特別刻意?
岳敏君:對。
主持人:我看《公元3009年之考古發現》當中雖然說它這個名字投向未來的,但是我的理解是它關注的還是對于現在整個以考古為名的系統的,是您對這些知識的東西的一些質疑。
岳敏君:對文字,誰掌握了知識,這掌握了文字。
主持人:這種質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還是一直都存在的?
岳敏君:其實一開始畫笑臉的時候就有,可是沒有直接映射到文化這樣一個具體的內涵里面,可能通過這個作品我想直接去從文化的角度來看我們這個社會所存在的一些問題。
主持人:除了知識體系當中的問題,你覺得這種文化當中還有什么比較大的問題?
岳敏君:那太多了,方方面面,到處都充滿了問題、矛盾什么的。
批判懷疑的態度對待知識系統
主持人:詳細跟我們說說。
岳敏君:一下想不起來你說的這些,太多了。
主持人:整個考古也包括涉及到考古博物館,美術館之類,知識體系當中您對美術史持什么認定?
岳敏君:美術史都是后人寫的,也可以杜撰,也可以現在就杜撰。我們可以看到很多美術史都是有目的性的,都是有它的要求的,他們可能要這樣說話的后面可能有他們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和想法。要看美術史看這些東西,都要用批判懷疑的態度來看,而不是用一種所謂的贊賞正確的角度來看。
主持人:之前的比如很經典的一系列整個脈絡當中……
岳敏君:一樣的。
主持人:這種非常清醒的態度您是一直都這樣還是近些年發現?
岳敏君:不應該是我一直是這樣,我希望所有的人看過去、看知識看文化看我們的東西的時候都要用這樣一個態度,否則沒意思了,也不進步了,或者停滯,不是太好的事。
主持人:我看之前張曉剛先生有一個訪談,他說大概90年代初他去西方,按照美術史逛的一大圈美術館在歐洲,回來之后發現整個價值觀發生特別大的變化,不是價值觀,藝術史觀類似于。面對一個中外或者中西兩種文化之間的沖突,您有過這種斷裂的感覺或者也不一定是斷裂的感覺,類似于這種體驗。
岳敏君:我覺得不能把這些東西簡單對立起來來看,我們要把自己看成是一個宇宙人,而不僅僅是一個地球人,從宇宙的角度來看,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吸納,并不能因為膚色不同就排斥某一種文化,這個比較愚蠢。因為毛澤東說過,世界是你們的,這個世界指的是包括所有的文化所有的知識還有所有的人創造的東西,如果僅僅把這些東西看成是單一民族的什么東西,我覺得這是傻子,等于把自己排斥在一個世界之外,這是一個很愚蠢的角度,尤其像曾經流行的一句話叫“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我覺得這句話很愚蠢。這句話的背后等于是把自己排斥在一個世界外面的角度來看來呈現自己,本來就存在著這個世界里面。
主持人:你說的是從很宏觀的角度來說,從絕對意義上當然這樣,但是從具體的現實狀況當中……
岳敏君:如果我們從一個很絕對的宏觀的角度,這些問題不就解決了嗎,我們為什么要從一個很狹隘的角度來看呢?
主持人:但現實生活當中不是會處理到具體的時候……
岳敏君:那是誰設置了這樣的障礙呢?誰設置了這樣的問題呢?肯定是我們的文化,掌握文化的人或者掌握文字權力的人設置了這樣的東西,讓我們迷惑了。
主持人:在您的觀念當中誰是掌握了文化或者文字權力的人?
岳敏君:這是一個很復雜的系統,這個很復雜系統的形成是好幾千年的文化形成的,造成的,是我們的文化歷史或者背景形成的,它不是單一的某一個人。你比如說現在某某掌握權力的人他說一句話也不能切割成或者和歷史斷裂的去看它說的那句話,它實際上說這句話是有后面一大堆的文化背景才驅使他說這種話,所以這是一個整體的聯系,不是單個人的事。
主持人:您畫這個展當中的作品大概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創作?
岳敏君:已經有兩三年了。
主持人:這個挺有意思的,看著一個水壺說這是多少年前什么人的存錢罐,這個靈感是怎么來的?
岳敏君:整個展覽有兩三年的時間想如何呈現出來,在呈現的過程當中會遇到很多麻煩,因為你要觀眾設置成一千年以后的人來看這個事情來思考,在技術上是一個挺麻煩的事,我已經考慮從很復雜的結構里面慢慢托出來變成相對單純的東西。
主持人:看前面的文字感覺像科幻小說一樣。
岳敏君:很具體。
主持人:是很具體,科幻、人名、地名,那個時間上的設置,整個感覺上講故事的一個背景,狗村啊,包括整個宇宙人的這個概念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您是不是現在所關注的東西當中會非常好像不是特別局限在近處的這些東西,整天想著宇宙之類的大時間大空間這樣的問題。您現在是這樣的狀態嗎?
岳敏君:也不是,可能這種文化的一種反動吧,過去我們看這種文化的時候總是在寶塔里面尋找什么事物似的,可能脫離開這個東西的時候去看可能更清楚一點,我想弄清楚,所以我想才有這么一個視角,所謂你說的宇宙啊這樣一個視角。
主持人:現在還有哪些事情覺得挺難弄清楚的?
畫畫的時候會有存在感
岳敏君:也許我的這個視角本身就是不清楚的,也許是沒有什么意義的。
主持人:但我覺得藝術本身也不一定搞清楚。
岳敏君:對。我的意思我可以用這樣一個角度看,你也可以用另外的角度來看,我只是想說這個,我不是希望他們都用我們的角度來看事情,有很多很多可能性,你也可以從一個動物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比如看東西方文化看沖突等等,也可以從植物、社會等等各種各樣的角度來看,我是用這樣一個角度的意思并不是讓大家跟著我跑。他說的是對的,我覺得這和我做這個展覽的初衷是相反的。我希望他們自己動腦筋,自己選擇一個東西角度來看,這樣的話在交流聊天的時候這種沖突可能會有點意思。
主持人:現在繪畫部分繪畫的工作還做嗎?
岳敏君:做。因為繪畫就是一開始進入藝術喜歡藝術的時候是從繪畫這個角度進入的,所以常年的磨煉以后喜歡那種手感畫畫的那種感覺,尤其在畫畫的時候會有存在感,所以我就還喜歡畫畫。
主持人:做裝置是另外一種什么感覺?
岳敏君:因為你要訴說這種東西的時候可能要借由其它的形式方法,只用繪畫的角度可能很難說清楚。
主持人:這兩者有什么樣的比例,哪部分多一些?
岳敏君:不一定,也許過一段時間畫就特別多,也許,這個看情況。
主持人:會嘗試新媒體這種其它的手段嗎?
岳敏君:新媒體,也不一定,我自己也不能確定的事情。
主持人:要看突然的機緣巧合?
岳敏君:對。
主持人:接下去有什么的展覽計劃?
岳敏君:10月份有一個展覽在湖南《藝術長沙》,前年做過一次,今年要做。
主持人:去年在上海雙年展上《五彩騰龍》是在去年吧?我沒有看現場,我看到很大恐龍,笑臉。
岳敏君:長30多米,這個主要是因為大家那個時候都覺得中國的經濟發展、社會的變化紛繁復雜,既是一種樂觀又是一種恐懼,大家不知道這個社會的方向吧,所以我覺得做一個巨大的帶有中國龍文化特質在里面,我想把這個時代這個時期的大家對它的一種恐懼感表現出來。所以它是一個很大的怪物。
主持人:而且您用了一種要滅絕掉的形象恐龍的形象。
岳敏君:它也可能預示著一種不是很靠譜的狀態,你說什么表面的色彩都是花里胡哨的,也是為了吸引人,用的是汽車的漆等等,有一些局部的思考。
主持人:在細節方面還是講到這些東西。您對從去年以來包括今年經濟環境,給您帶來整個外部環境都特別得不好,整體心理上的憂患也都會比較深,那您面對這種環境您的反應是什么樣的?
岳敏君:其實對于中國人來說很容易接受這樣一個狀況,像我們七幾年、八幾年這種社會的變化劇烈,到九幾年都是那種三五年就一個變化還有事件等等,這種變化中國人還是心態上都已經很大了,我覺得他們接受這些東西都沒問題。而且像這種社會的變遷和變化、起伏都是正常的,不應該有那么接受不了的一種感覺。
主持人:歷史上還是各種各樣大事情都經歷過?
岳敏君:比這種大的事情多了。
主持人:您是60年代生,也經歷過這個時代的大事。
岳敏君:太多了,六幾年、七幾年、八幾年多少,無窮無盡的事情。各種社會的災難,各種自然的災難很多。
主持人:那現在整個變遷殘留在記憶當中會是一種什么樣的記憶?
岳敏君:我覺得和每個中國人一樣,我覺得中國人很偉大,不管發生什么事情,該吃喝吃喝,該睡覺睡覺,痛苦不堪生存不下去的感覺。
主持人:那整體的憂慮還是在?您剛才說到末世這種感覺整體懷疑還是在?
岳敏君:這就不是一個具體的事情,比如這個問題和金融危機或什么,這是兩碼事。那個是一個對有這么多人口國家的這些人一直的思考,他們的想法,他們的頭腦都一直被束縛著,這是一個很悲哀的事情,這種束縛控制的情況下創造的文化里面有很多問題,所以我想為什么不能夠更自由一些的狀態呢。
主持人:您覺得現在藝術家的創作自由嗎?
岳敏君:也可以說是自由,也可以說是不自由的。因為你感覺到自由的時候是對一些具體的小的東西可能能去把握,但是比較大的思考、方向可能會有一些問題。你要擺脫這個東西要和比如說倫理道德的控制影響,在每個藝術家身上都有。
主持人:那您覺得現在整個藝術它的類似于像生物鏈那樣的東西,其實是一個生態的鏈條,這種環境正常嗎?比如說藝術家一端或者畫廊一端,搞市場的一端。
岳敏君:現在我們只能是相互比較,那么現在這樣一種狀況比過去的那種狀況要好,是一個進步。在這樣一個狀況里面相對你可以保持一個比過去獨立的態度來創作,過去我覺得連這樣一種可能性都沒有,所以我覺得只是未來能不能更好或者說更充滿了自由,那還得可能藝術家、社會各個方面要去努力。
主持人:您覺得對于藝術家對于他的創作來說什么東西是比較重要的呢?
岳敏君:思想。
主持人:什么樣的思想?對他的創作本身。
岳敏君:自由的思想,不同的有價值的和已經發生的東西不一樣的東西,我覺得是有價值的。
主持人:這個思想能夠用觀念來代替嗎?比如說你在你的作品當中呈現的某一個。
岳敏君:思想想呈現出來的時候都是通過觀念表現出來的。
主持人:您的閱讀當中偏愛的是什么?
岳敏君:其實我什么都看,可能什么社會、經濟亂七八糟我都看,小故事什么也看。
主持人:所有籠統的東西會轉化成對自己有利的方向。
岳敏君:不一定非要對自己有利,可能對自己有害可能也是好的東西,廣泛地看一看,可能就養成了那樣一個習慣。
主持人:接受這種復雜性?
岳敏君: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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