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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汲平2012-05-29 15:18:33 來源:中國雕塑家網
藝術到底是作為純審美情趣的語言惑力,還是作為藝術家表達思想的手段?這一直是當代雕塑家感興趣的話題。因為它涉及到雕塑家日益認識到的社會角色,或者說不可取代的社會地位。說來也巧,項金國近年創作的雕塑作品正是這樣的思索中激發出來的。
項金國于1992年開始創作具有現代觀念意識和裝配形態的硬質材料雕塑。他的第一件作品純屬偶然:因為他忽然想到要把自己以往的作品“封存”起來,以示與以往昔的創作方式告別。《封——女人體》就是這一階段的最早作品。然而意外的是他在十字交叉的封欄中突然領會到這件作品新的符號涵義和視覺價值。自此以后,就象伊甸園亞當與夏娃偷吃禁果而造就了人類那樣,再也沒有什么能阻檔他那泉涌般的創作靈感。
項金國于1979年畢業于湖北藝術學院美術系雕塑專業,具有扎實的造形能力和寫實功底。在頻繁的紀念碑式雕塑創作以及形式與材料的探究中,他體會最深的恰恰是與他自已習得的創作方式告別。這批作品原本是想對過去創作的終結,但他卻意外地發現了新的創作途徑。這真是一種幸運。
“《封》系列”作品的基本圖式,可能來源于裝配藝術的啟示,它的符號涵義可以在立體主義和冷抽象藝術中找到匹配關系。作品中具有“X“形的符號看起來就象塔皮耶斯(Tapies Antoni)作品中經常出現的數字“4”一樣,表示某種暗示和特殊的符號啟示:鮮紅色的。“X”形,既表示“否定”,也可能表示“禁止”。“X”形的重復又能構成一張“網”,可能暗示“阻止”與“隔離”。那么符號內的現成品(也許是實物或者再生藝術品)正是作者提醒人們注意或者反思的對象:諸如金錢與美女、戰爭與謊言、偶像與帝王,以及那些代表社會一隅的“麻將風”、“印刷垃圾”等等,都成為雕塑家項金國毫不留情的“封存”對象……。這批作品帶有明顯的批判意識和觀念性傾向,并且十分敏感地觸及到現實生活中的社會問題。作品傳達出來的信息正是作者欲意表述的觀念和思想,項金國把這些東西融匯在符號里,進而也滲透在作品中。
這是否意味著藝術作為純審美的形式探索已經成為過去,繼之而來的是藝術家對社會、文化和自身角色的關注?即把“藝術”看成是藝術家以特有的方式參與社會的一種手段。在這個意義上,形式和材料并不是雕塑家研究的目的,相反,它只是雕塑家介入社會和表達個人看法的選擇對象。現在,愈來愈多的雕塑家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緊迫性。我想,項金國也不會例外。
繼這批雕塑作品之后,項金國還創作了一批抽象木質雕塑,意在探索材料的可塑性。不過他很快又放棄了,并找到更簡潔、更直接地切入社會敏感問題的“直塑”方式,如《病區》、《民工潮》等等。這批具有社會紀實性的雕塑更加注意當代藝術的簡潔特征和直寫性質。
當代藝術十分強調作品的直觀性質。記得栗憲庭從威尼斯國際藝術雙年展歸國后的體會,就是希望中國藝術家盡快地從藝術語言的純粹性中掙脫出來,以社會角色的身份和藝術作品的直接性,去關心自身的社會和文化。這與項金國的近期雕塑恰好有某種不謀而合之處。
項全國的近期雕塑既不在于形式的獨特,也不在于符號的意味,而是直接采用“活體翻模”的直寫性質。當然,作者的意圖決不在于酷似對象—一這使我想起美國當代雕塑家漢森(Duane Hanson)的作品—一不同的是項金國并未陷入鎮碎的、逼真細節的自然主義表現手法,而是借助對象的真實特征,用夸張的手法(如《病區》)和直塑方法(如《民工潮》)來表達他對社會現實的看法,然后附著某些特殊的標記,暗示現實文化中那些無法回避的社會問題,以期他的作品喚起社會的共鳴,建立與觀看者直觀的對話渠道。項金國這批作品中的可視性就在于這些藝術形象仿佛就是我們生活的某個人物、某一處場景。他把他以往習得的“雕塑塑造法”還原到對象的自然狀態上,這一錯覺效果的轉換,排除了觀看者讀解作品時必備的專業性知識,使作品更加通俗易懂,寓意更加簡潔明了,無形中縮短了雕塑作品與觀看者之間的距離,成為人們樂意接受的對象。這正是當代藝術強調的顯著特征之一。這不僅是藝術創作上的自由,而且也是一種解放。可以想象,簡潔、直率的“直塑”方式意味著雕塑家就象紀實攝影掃描的鏡頭一樣,社會上的千奇百態都可以納入其中,為創作者敏銳地捕捉。
項全國的藝術創作表明,雕塑不再是“塑上”或“挖去”某一部分的傳統雕塑方式,也不再是純審美情趣的語言玩味,它預示了雕塑藝術功能的改變,即以更加迅速、直率的方式對社會種種現象作出藝術反應,以表明當代藝術家的社會態度和文化身份以及藝術家的責任和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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