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岳嵩山巍峨雄壯,綿延數百里,其間一小山,名曰箕山。嵩岳箕山腳下有一小河,叫洗耳河。正是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中曾描述過的洗耳河。洗耳河畔垂柳如煙,依風裊裊,柳枝輕拂在嵩岳畫家郭子昂的畫室---“望嵩齋”。
遠古時代,大賢許由隱棲于箕山。莊子在《逍遙游》中記載了許由避堯之讓、在此洗耳的先賢懿德。許由、巢父在洗耳河畔、嵩山深處,修身養性、隱居耕樵。演繹了流傳千古的人文佳話。
幾年前的一個酷熱夏天,我到嵩山洗耳河畔去拜訪子昂兄。踱步邁入他的畫室。一進屋說聲“不客氣了啊”就脫了個光脊梁。但見子昂兄汗流浹背,手不釋筆在他的畫紙上耕耘著他的大山大水。就這樣寒暑不綴,把自己關在畫齋里作畫,舍不得半點透風的時間。
“嵩岳耕夫!”腦海里躍然跳出了這樣一個稱號。幾年來每當想起子昂兄時,這個詞就會迸然而出。
子昂兄主攻嵩岳山水。他的畫雄渾大氣、意境深邃,一如雄壯巍峨的中岳嵩山;一如堅毅執著、隱忍勤勞的家鄉父老;一如子昂兄自己。我喜歡子昂兄筆下的巍峨嵩岳,更鐘情于他的小品畫作,他筆下的洗耳河柳。
去年,陪李世南先生游嵩山。世南先生說:“嵩山真美!可游,可居,可畫!山頂蒼茫,山體剛勁又干凈如洗,真像傅抱石筆下的山水!”
我想把世南先生對嵩山的贊嘆說給子昂兄,才知道子昂兄去了北京。知天命之年,子昂兄定居北京,出乎我的意外。欽敬之余,又感到高興。劉二剛曾給我說過:“為藝之道,一浮一沉。浮者吸收,沉者精進”。觀子昂兄近來畫作看得出他在不斷吸收、沉雄精進、廣采博取,不僅胸襟大為開闊,而且多年的積蓄噴薄而出,碩果累累。從寄給我的新作和作品集看出,子昂兄的山水,雄渾之中多了幾分空靈,厚實之中多了幾分情趣。尤其是他的嵩岳寫生稿,筆走龍蛇、自由靈動、溫潤嫵媚。不惟是寫實,更是寫心;不惟是眼中之山,更是心中之山、意中之山、境中之山。深得古人筆墨表現之真味,深得“萬法惟識”,“境由心造”審美思想之精髓,實乃上乘之作。
讓我感到親切的是,身居繁華的都市,子昂兄畫的依然是家鄉嵩岳的山水,而他依然是嵩岳“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