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海濤的《出場》系列油畫作品舍棄宏大敘事的各類事件和符號,醉心于描述戲劇舞臺后臺候場的情形,展現聚光燈后不為人熟知的隱秘圖景,他從自己的內在精神出發,以自己的體認為基點,作品通俗與典雅并存,不僅體現了洞幽微明的藝術敏感,更成為當代油畫藝術與中國傳統文人意識融合的明證,并由此與當代藝術潮流相匯,顯示出藝術家獨具慧眼的成熟和自信。
從《粉墨登場》到《出場》系列油畫作品,岳海濤從未選擇社會政治經濟生活中公共性和集體性的記憶,也與時下盛行的事件性或符號性題材絕緣。他從戲劇舞臺的日常情境中拍攝、收集大量視覺素材,很多畫面是靜態的,仿佛切割一個歷史橫截面:臺上燈火通明,萬眾矚目--與臺上的熱鬧、光鮮不同,候場的沉靜,甚至黯淡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岳海濤自由的、非預定性地借用圖像與形象的原有意義,讓我們跟隨他的方式,進入舞臺后方這個似乎熟悉但又感陌生的世界。
作為文明古國,中國的國粹諸如京劇等,在經歷清末家喻戶曉的大紅大紫后,現已身不逢時,命運多舛,時下除個別年長者能哼上幾句外,絕大多數年輕人已無法享受停腔落板的慢節奏。直面傳統文化在當代的日漸式微,岳海濤沒有無謂的焦慮和直白的呼號,他用手中的畫筆,描繪與之息息相關的場景,用畫筆,在等候出場的圖景中提煉生命的節律與詩意。
岳海濤的油畫作品總體屬于“現實主義”的范疇,他對傳統現實主義繪畫進行“平靜的顛覆”:個性化的油畫語言將傳統文化與油畫藝術進行重構,折射出人們對崇高的躲避。岳海濤關注現實生活狀態的變化,將藝術探索的觸角越過形式技巧的層面,以輕松的筆調尋找新的藝術語言,實現與文化載體的有機統一。若大的畫面中,他將人物安置在散淡的生活時空里,畫面中的人物往往處在同一平面上,即使有著透視的構圖,在處理上也極力營造平面化視覺效果。岳海濤追求整體的詩意、質樸而自由的感受表達。在他看來,一張畫的成功與否,不在于畫的粗細、快慢,關鍵是感覺表達的明確與力度,任何局部都在整體綜合中發揮作用,脫離了整體的局部沒有精彩可言。岳海濤試圖用隨意揮灑的筆觸,摒棄制作精道的肌理,很多背景多用快速的用筆,似乎有些“逸筆草草”,引導觀眾的視覺不在某一局部停留,而關注整體的意向、意味和情緒,他的作品因此沒有“制作”的矯飾,切中中國文心講究的“妙在似與不似之間”。
藝術的真實與否,不僅要看它是否與時代在表面上的同步,而且更應該看它是否出自內心的理念,藝術的獨特魅力就在于藝術家能夠發掘自身的感受,撥動人們內心從未泯滅的感動。在繪制過程中,岳海濤的作品不像有些油畫那樣看上去厚重,很多顏料比較稀薄,有的畫布甚至露出底色,作品如國畫中“留白”一樣,富有透明、透氣的效果,岳海濤對外域文化的轉化進行個性化的探索,通過對外來文化的學習、消化、吸收和改造,用油畫這種媒介與中國傳統文化結合,并將其轉化為中國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畫作質樸的色調中充滿靈動的雅韻之美,錯落有致的人物形象疊印或隱退,輕松筆觸勾勒出人物心理的活動,清新而飄逸,單純而靜謐的意境,體現岳海濤強大控制畫面效果的能力,他試圖將原本以色彩和透視見長、以刻畫現實真實為能事的油畫語言,做了一次有效的中國式轉換,飽含著東方人生意趣的生活理念,魔幻般躍然于并非宣紙、絲絹,而是舶來品的油畫亞麻布上。
僅就《出場》的表層含義來看,藝術或者生活的魅力,并不僅僅蘊含在光鮮亮麗的聚光燈下,那些等待出場的人雖不在臺上,情緒卻一直沉浸在戲里,一直在醞釀著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人生之路,很多場景何嘗不是在等待“出場”?!某種程度,候場或許是成功的前奏,候場候得了火候和時機,臨場發揮就游刃有余,一旦上場,便有一種行云流水般的自如,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十年磨一劍”,岳海濤歷經十年苦心孤詣創作的《出場》系列油畫藝術已經登上當代藝術的舞臺,國家大劇院等專業藝術機構專門發出收藏邀請函,近期,《出場》系列油畫作品之一入選全國第十二屆全國美展,目前正在杭州展區展覽展示中,岳海濤油畫藝術讓人們不知不覺中感悟內在輕松之美,那種漸漸滲透的美感悄悄久留人們心中之后,能夠慢慢地完全占據人的心靈,直擊當代人們內心最柔軟、最隱秘的情懷,引起美術界的普遍關注和專家的贊譽。